忍耐。

    面前的清粥“咕噜噜”冒出点泡,雍昭微微抬手,拂开飘至面前的热气,开口道:“用膳吧。”

    大约是想照顾一番仍然在病中的人,满桌饮食都以清淡为主,冒着热气的浓粥,加之几碟菌菇时蔬,也便算一顿。

    纪舒钦并不愚钝,再如何也看懂了这一餐之中的偏袒,于是下意识又想推拒。

    “陛下,奴这般……不合规矩。”

    说罢人便想起身,却被雍昭先一步按下,得了句半带着调笑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朕是昏君,一切全凭自身喜好行事,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?”雍昭倒是难得对自己身上的昏君骂名多了几分喜欢,笑笑又接话,“再说,此间的事又传不到外面去,你我不说,岂会再有别人知晓?”

    分明是一溜的歪理,没半点说服力,连雍昭也觉得不过是几句自嘲的玩笑话,并未放在心上,正想再改口添几句正经的说辞,便见纪舒钦难得竟收了意欲起身的动作,当真规规矩矩坐稳了。

    只是人虽坐好了,却没顺着雍昭的意思拿起碗筷,而是极认真地摇摇头,似是又纠结半天,才在雍昭再度开口提醒他用膳的空档里缓缓道:“旁人只是不知陛下。”

    雍昭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,一时乱了阵脚,先前自嘲的情绪顷刻散了,莫名流露出点委屈来。

    她几乎都忘了被人肯定的感觉了。

    前世受过的骂名铺天盖地,叫她连自欺欺人都难。

    起先她还不满过几次,然而后来……后来她竟也觉得他们骂得对极,一针见血,